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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月凈去得快回來得也快，她按照之前和游丹庭商量好的，將所有人送去了月輪觀。
現在月輪觀大部分修士都在陸地上捉魔修，一時也不好召回，她便在途中聯系了顧秀麟，命她將青桃送過來。
按道理說，從碧羅山到東海月輪觀，怎麽也得飛個三四天，但這對師徒熟練運用人魔兩界之間的各種裂縫。顧秀麟帶著青桃從人界跳到魔界，再從魔界找了個通向東方的裂縫，連續幾次，沒一個時辰就來到了最後一條裂縫前。
顧秀麟道：“穿過這兒就到了，你忍忍。”
“我倒是能忍，”青桃揉了下額角，奇怪道，“不是說裂縫都關得差不多了麽，怎麽還有這麽多？”
顧秀麟化為原形，龍爪朝青桃抓去：“是差不多了，以前那就跟篩子似的……你化成原形吧，等會兒出去就是海，人形不大方便。”
青桃依言化成一顆桃子，顧秀麟垂頭游到她身前，鼻子一頂就將桃子頂在了鼻梁上。
連續在裂縫中穿梭，還去了魔界，青桃大病初愈，頗有些暈頭轉向。尤其從魔界裂縫是通到東海海底的，顧秀麟雖然讓她做好準備，但海水兜頭就來的滋味還是不好受。
好容易沖出海面，還沒睜開眼睛，便聽見前方一聲爆喝：“爾等何人，竟敢擅闖——”那爆喝中道崩殂，“啊呀，七師姑！原來是師姑回來了。怎麽從海裏來的，您遇上什麽了麽？”
青桃睜開眼睛，海面茫茫薄霧，站著兩個藍衫的青年，正向顧秀麟打招呼。
顧秀麟與青桃俱化為人形，顧秀麟道：“抄了個近路而已。師尊可到了？”
青年道：“已到了小半時辰，正等師姑呢。”
顧秀麟點點頭，拍了拍旁邊的青桃：“正好你們把人認了。這是碧羅山的青桃姑娘，以後她出入時不許阻攔搜查，給這些日子輪值看門的弟子傳下去。”
月輪觀結界內，秦月凈正和游丹庭傳音，聽聞她要去白河城舊址，便問：“你這一去不知又是多少時日，南宮那邊如何呢？”
“嗯，這個……”
秦月凈聽了她的計劃，沈默片刻，道：“真的要跟著殷素之那個計劃走麽？我不相信他會……不如直接殺了。”
“你在點什麽頭？”
秦月凈一怔，那邊游丹庭笑道：“沒說你上尊。是這樣的，我覺得——”她頓了一頓，“你不覺得他知道很多事情麽？尤其是，有些他不應該知道的事，他仿佛一清二楚。”
可能殷素之一清二楚，但秦月凈不是一清二楚。不過既然游丹庭這樣說，那一定有她的道理吧。秦月凈‘嗯’了一聲。
那邊還沒高興起來，秦月凈道：“不過，我寧死不向手下敗將服軟。要投降，你換個人。”
游丹庭好奇道：“手下敗將？”
秦月凈微微得意：“當年我們都想搶南宮那兒的海灣，她沒搶過我。若不是千年前那一遭，今日稱霸魔界的未必是她靈波。”
提起千年前那一遭，游丹庭立刻想到自己乾坤袋裏還裝著個疑似原主師兄的人，她即將前往白河洞，原本是想等秦月凈返回南宮再問這件事的……
她將傅馭之事道出，出於某種原因，她把借口從走火入魔換成了過去太久，秦月凈爽快道：“他也就在南宮待了幾年，我都沒見過他幾次。我修為盡廢後被鎮在長生門的地牢中，是你問我他在何處時，我才知道他是你師兄的。”
是原主親口說傅馭是師兄的？那看來這事沒得抵賴了。
只得問：“那你知道游影是誰麽？”
秦月凈疑惑：“誰？你的親戚？”
游丹庭：“……”
見她沈默，秦月凈又熱心道：“我記得你不記得了，你要不要看看我那段記憶？說不定能想起來什麽。”
這可有點冒犯，游丹庭正在想要不要拒絕，秦月凈已經主動將記憶通過龍鱗傳了過來，還說：“看吧，反正也是你的事。”
龍鱗上，秦月凈的臉已被一片黑暗取代。
磨成光滑平面的玄石上，一個黑衣女子雙手雙足被沈重鐵索束縛著，掛扣在巖壁上。黑沈沈的牢籠中，傳來微不可聞的腳步聲。
黑衣女子麻木地睜開眼，看清來人的那一刻，那張半死不活的臉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，薄唇微張。
“原來今日是你。”
來人正是‘游丹庭’。秦月凈記憶中的‘游丹庭’，依舊穿著一身白衣，由於游丹庭的首飾衣裳全是從原主倉庫裏薅的，所以她與原主的打扮，竟然驚人的相似。
‘游丹庭’靜靜地站在石牢前，她手中提著一把劍，正是當日刺穿護心麟的靈劍。
‘秦月凈’道：“下次來見我，不要穿白衣了。”她掃了一圈關押自己的玄石巨籠：“這裏多腌臜。”
‘游丹庭’平靜道：“我聽張掌門說，這裏每天都會打掃，並不腌臜。”‘秦月凈’正要說話，她又道：“再者，今日給你講經的並不是我。”
‘秦月凈’仿佛有些失望：“哦。那你有什麽事？”
“我想問你，傅馭在哪兒？”
‘秦月凈’想了一想：“你先說你為什麽認識他，我再告訴你他在哪兒。”
‘游丹庭’倒也坦誠：“是我師兄。你之前不是疑惑南宮的消息為何會走漏麽，就是他告訴張掌門的。”
‘秦月凈’一怔：“你師兄怎麽會是魔修？他走火入魔了？”
‘游丹庭’面色分毫不動：“這與你無關。”
‘秦月凈’笑道：“你要問我，怎麽能說與我無關？”
游丹庭心中暗暗道：“對啊，怎麽能無關呢。你無關了就給我留難題了啊。”她盯著原主，心裏頗感稀奇，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原主。
旁邊的殷逢雪也覺得很稀奇，這是千年前的事，那時他還沒出生，或者說連他父母都沒出生。然而那時，丹丹竟然就已長成今日的模樣了，雖然說，有那麽些冷漠。
龍鱗上，收到反問的‘游丹庭’卻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，‘秦月凈’驚訝中又有些疑惑，揚聲道：“既然你知道他在南宮，為什麽還來問我？”
‘游丹庭’頓了頓：“南宮中找不到。”
‘秦月凈’道：“那我也不知道，我從來不限制他們到哪兒去的。要不……我幫你把他召過來？”
‘游丹庭’卻沒有回答。這次離開，無論秦月凈如何提議，她都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回憶到這裏就結束了。
秦月凈道：“當時就是這樣。啊，我看到秀麟了，妖尊，先不說了。”
游丹庭應了一聲，斷去傳音。
僅從這裏看，原主的行為真的很謎語人。既要問傅馭在哪兒，又不去找傅馭在哪兒。還有個很奇怪的點，就是傅馭是將消息傳遞給長生門前掌門的，而非他的‘師妹’。
真是一群謎語人啊。
看來這個問題暫時得不到解答了。還是先收拾收拾去白河城吧。
她要走，大家都想跟上來。飛花雖然不敢說話，卻知道靈波很快就要打上門來了，雖然游丹庭已經用魔氣給她厚厚的偽裝過了，她還是有些害怕，擔心在游丹庭離開之後，秦月凈歸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裏，靈波會神兵天降。
所以這會兒看見眾人都想跟過去，她越發害怕，無奈和誰都不熟，無法求人同她一起留下來。
好在游丹庭將冷弦丟了出去。
“是化煉靈識，還是別的什麽。你們看著處置吧。”她向金契和金緹鈴示意。
金緹鈴驚喜道：“姊姊，你什麽時候捉住他的，怎麽之前都沒說？”
游丹庭：“……這個過程，比較巧妙……不好說。”
金契看著坐在信封裏的冷弦，倒是沒說什麽。
對於金緹鈴來說，冷弦是她宗門的滅門兇手，而對金契來說，那既是他半身仇敵，也是他半身兄弟。
金緹鈴很快就和金契達成了共識。金緹鈴是降妖伏魔的專家，就由她用殷素之說過的方法將冷弦重新煉化一遍，再讓金契去融合，這樣風險就大大降低了。
冷弦氣憤道：“己所不欲，勿施於人！金契，這你也做得出來！”
金契疑惑：“你竟然有臉說這句話？”冷弦道：“我為什麽沒臉，當初如果我給殷素之通風報信了，你以為你能跑？誰知道你就自己跑了！都沒想過來救我！如果不是殷素之逼我，我為什麽要做那些事！”
金契道：“我這不是在救你麽？”他提起信封，盯著裏頭金水中浮起的兩只眼睛：“你還記得離家之前自己的性情麽？反正扭不回去了，不如打亂重來。你現在根本就不正常。”
冷弦忍不住道：“你有多正常！”
任他們吵去，游丹庭將金緹鈴拉到一邊：“我這就走了。緹鈴，飛花那邊……”
金緹鈴反握住她的手：“姊姊，你放心。我一定拿出在山裏授課時的胸襟來，不同她吵架。”
其實緹鈴也吵不來架，回一句嘴就是極限了。飛花那邊還要棘手些。游丹庭明白她的心結，可心結之所以是心結，就是因為那是說不出口。
只能先這樣了。看飛花的小眼神從偏殿一瞥又一瞥地飄過來，她又同金緹鈴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過去。
飛花立刻裝成在收拾卷宗的樣子：“您不用囑咐我，事情都是做慣的。橫豎去不了多久，我這人不愛告別。”
既然她這樣說了，游丹庭也當真不囑咐，她放下兩枚靈果，又靜悄悄退出偏殿。
她示意眾人不必來送，提步走出大殿，正要禦雲，就發現隔扇後歪著一個紅衣骷髏，亂綰起的發絲上支出兩只龍角，它見游丹庭出門了，就站直了身，骨頭喀拉喀拉地響，聽得人牙酸。
餮龍道：“聽說你要去白河城？我能跟著去麽？我與囚琴有仇，有些東西落在那裏了。”
游丹庭提醒道：“前輩，白河洞的東西都已經被靈波收走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但還是得去一趟。”餮龍的聲音聽起來笑瞇瞇的。
“那……前輩請上來吧。”
餮龍剛走出一步，雲朵上已經站了第二個人。
殷逢雪開始胡說八道：“我也有東西落在白河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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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月凈去得快回來得也快，她按照之前和游丹庭商量好的，將所有人送去了月輪觀。
現在月輪觀大部分修士都在陸地上捉魔修，一時也不好召回，她便在途中聯系了顧秀麟，命她將青桃送過來。
按道理說，從碧羅山到東海月輪觀，怎麽也得飛個三四天，但這對師徒熟練運用人魔兩界之間的各種裂縫。顧秀麟帶著青桃從人界跳到魔界，再從魔界找了個通向東方的裂縫，連續幾次，沒一個時辰就來到了最後一條裂縫前。
顧秀麟道：“穿過這兒就到了，你忍忍。”
“我倒是能忍，”青桃揉了下額角，奇怪道，“不是說裂縫都關得差不多了麽，怎麽還有這麽多？”
顧秀麟化為原形，龍爪朝青桃抓去：“是差不多了，以前那就跟篩子似的……你化成原形吧，等會兒出去就是海，人形不大方便。”
青桃依言化成一顆桃子，顧秀麟垂頭游到她身前，鼻子一頂就將桃子頂在了鼻梁上。
連續在裂縫中穿梭，還去了魔界，青桃大病初愈，頗有些暈頭轉向。尤其從魔界裂縫是通到東海海底的，顧秀麟雖然讓她做好準備，但海水兜頭就來的滋味還是不好受。
好容易沖出海面，還沒睜開眼睛，便聽見前方一聲爆喝：“爾等何人，竟敢擅闖——”那爆喝中道崩殂，“啊呀，七師姑！原來是師姑回來了。怎麽從海裏來的，您遇上什麽了麽？”
青桃睜開眼睛，海面茫茫薄霧，站著兩個藍衫的青年，正向顧秀麟打招呼。
顧秀麟與青桃俱化為人形，顧秀麟道：“抄了個近路而已。師尊可到了？”
青年道：“已到了小半時辰，正等師姑呢。”
顧秀麟點點頭，拍了拍旁邊的青桃：“正好你們把人認了。這是碧羅山的青桃姑娘，以後她出入時不許阻攔搜查，給這些日子輪值看門的弟子傳下去。”
月輪觀結界內，秦月凈正和游丹庭傳音，聽聞她要去白河城舊址，便問：“你這一去不知又是多少時日，南宮那邊如何呢？”
“嗯，這個……”
秦月凈聽了她的計劃，沈默片刻，道：“真的要跟著殷素之那個計劃走麽？我不相信他會……不如直接殺了。”
“你在點什麽頭？”
秦月凈一怔，那邊游丹庭笑道：“沒說你上尊。是這樣的，我覺得——”她頓了一頓，“你不覺得他知道很多事情麽？尤其是，有些他不應該知道的事，他仿佛一清二楚。”
可能殷素之一清二楚，但秦月凈不是一清二楚。不過既然游丹庭這樣說，那一定有她的道理吧。秦月凈‘嗯’了一聲。
那邊還沒高興起來，秦月凈道：“不過，我寧死不向手下敗將服軟。要投降，你換個人。”
游丹庭好奇道：“手下敗將？”
秦月凈微微得意：“當年我們都想搶南宮那兒的海灣，她沒搶過我。若不是千年前那一遭，今日稱霸魔界的未必是她靈波。”
提起千年前那一遭，游丹庭立刻想到自己乾坤袋裏還裝著個疑似原主師兄的人，她即將前往白河洞，原本是想等秦月凈返回南宮再問這件事的……
她將傅馭之事道出，出於某種原因，她把借口從走火入魔換成了過去太久，秦月凈爽快道：“他也就在南宮待了幾年，我都沒見過他幾次。我修為盡廢後被鎮在長生門的地牢中，是你問我他在何處時，我才知道他是你師兄的。”
是原主親口說傅馭是師兄的？那看來這事沒得抵賴了。
只得問：“那你知道游影是誰麽？”
秦月凈疑惑：“誰？你的親戚？”
游丹庭：“……”
見她沈默，秦月凈又熱心道：“我記得你不記得了，你要不要看看我那段記憶？說不定能想起來什麽。”
這可有點冒犯，游丹庭正在想要不要拒絕，秦月凈已經主動將記憶通過龍鱗傳了過來，還說：“看吧，反正也是你的事。”
龍鱗上，秦月凈的臉已被一片黑暗取代。
磨成光滑平面的玄石上，一個黑衣女子雙手雙足被沈重鐵索束縛著，掛扣在巖壁上。黑沈沈的牢籠中，傳來微不可聞的腳步聲。
黑衣女子麻木地睜開眼，看清來人的那一刻，那張半死不活的臉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，薄唇微張。
“原來今日是你。”
來人正是‘游丹庭’。秦月凈記憶中的‘游丹庭’，依舊穿著一身白衣，由於游丹庭的首飾衣裳全是從原主倉庫裏薅的，所以她與原主的打扮，竟然驚人的相似。
‘游丹庭’靜靜地站在石牢前，她手中提著一把劍，正是當日刺穿護心麟的靈劍。
‘秦月凈’道：“下次來見我，不要穿白衣了。”她掃了一圈關押自己的玄石巨籠：“這裏多腌臜。”
‘游丹庭’平靜道：“我聽張掌門說，這裏每天都會打掃，並不腌臜。”‘秦月凈’正要說話，她又道：“再者，今日給你講經的並不是我。”
‘秦月凈’仿佛有些失望：“哦。那你有什麽事？”
“我想問你，傅馭在哪兒？”
‘秦月凈’想了一想：“你先說你為什麽認識他，我再告訴你他在哪兒。”
‘游丹庭’倒也坦誠：“是我師兄。你之前不是疑惑南宮的消息為何會走漏麽，就是他告訴張掌門的。”
‘秦月凈’一怔：“你師兄怎麽會是魔修？他走火入魔了？”
‘游丹庭’面色分毫不動：“這與你無關。”
‘秦月凈’笑道：“你要問我，怎麽能說與我無關？”
游丹庭心中暗暗道：“對啊，怎麽能無關呢。你無關了就給我留難題了啊。”她盯著原主，心裏頗感稀奇，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原主。
旁邊的殷逢雪也覺得很稀奇，這是千年前的事，那時他還沒出生，或者說連他父母都沒出生。然而那時，丹丹竟然就已長成今日的模樣了，雖然說，有那麽些冷漠。
龍鱗上，收到反問的‘游丹庭’卻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，‘秦月凈’驚訝中又有些疑惑，揚聲道：“既然你知道他在南宮，為什麽還來問我？”
‘游丹庭’頓了頓：“南宮中找不到。”
‘秦月凈’道：“那我也不知道，我從來不限制他們到哪兒去的。要不……我幫你把他召過來？”
‘游丹庭’卻沒有回答。這次離開，無論秦月凈如何提議，她都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回憶到這裏就結束了。
秦月凈道：“當時就是這樣。啊，我看到秀麟了，妖尊，先不說了。”
游丹庭應了一聲，斷去傳音。
僅從這裏看，原主的行為真的很謎語人。既要問傅馭在哪兒，又不去找傅馭在哪兒。還有個很奇怪的點，就是傅馭是將消息傳遞給長生門前掌門的，而非他的‘師妹’。
真是一群謎語人啊。
看來這個問題暫時得不到解答了。還是先收拾收拾去白河城吧。
她要走，大家都想跟上來。飛花雖然不敢說話，卻知道靈波很快就要打上門來了，雖然游丹庭已經用魔氣給她厚厚的偽裝過了，她還是有些害怕，擔心在游丹庭離開之後，秦月凈歸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裏，靈波會神兵天降。
所以這會兒看見眾人都想跟過去，她越發害怕，無奈和誰都不熟，無法求人同她一起留下來。
好在游丹庭將冷弦丟了出去。
“是化煉靈識，還是別的什麽。你們看著處置吧。”她向金契和金緹鈴示意。
金緹鈴驚喜道：“姊姊，你什麽時候捉住他的，怎麽之前都沒說？”
游丹庭：“……這個過程，比較巧妙……不好說。”
金契看著坐在信封裏的冷弦，倒是沒說什麽。
對於金緹鈴來說，冷弦是她宗門的滅門兇手，而對金契來說，那既是他半身仇敵，也是他半身兄弟。
金緹鈴很快就和金契達成了共識。金緹鈴是降妖伏魔的專家，就由她用殷素之說過的方法將冷弦重新煉化一遍，再讓金契去融合，這樣風險就大大降低了。
冷弦氣憤道：“己所不欲，勿施於人！金契，這你也做得出來！”
金契疑惑：“你竟然有臉說這句話？”冷弦道：“我為什麽沒臉，當初如果我給殷素之通風報信了，你以為你能跑？誰知道你就自己跑了！都沒想過來救我！如果不是殷素之逼我，我為什麽要做那些事！”
金契道：“我這不是在救你麽？”他提起信封，盯著裏頭金水中浮起的兩只眼睛：“你還記得離家之前自己的性情麽？反正扭不回去了，不如打亂重來。你現在根本就不正常。”
冷弦忍不住道：“你有多正常！”
任他們吵去，游丹庭將金緹鈴拉到一邊：“我這就走了。緹鈴，飛花那邊……”
金緹鈴反握住她的手：“姊姊，你放心。我一定拿出在山裏授課時的胸襟來，不同她吵架。”
其實緹鈴也吵不來架，回一句嘴就是極限了。飛花那邊還要棘手些。游丹庭明白她的心結，可心結之所以是心結，就是因為那是說不出口。
只能先這樣了。看飛花的小眼神從偏殿一瞥又一瞥地飄過來，她又同金緹鈴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過去。
飛花立刻裝成在收拾卷宗的樣子：“您不用囑咐我，事情都是做慣的。橫豎去不了多久，我這人不愛告別。”
既然她這樣說了，游丹庭也當真不囑咐，她放下兩枚靈果，又靜悄悄退出偏殿。
她示意眾人不必來送，提步走出大殿，正要禦雲，就發現隔扇後歪著一個紅衣骷髏，亂綰起的發絲上支出兩只龍角，它見游丹庭出門了，就站直了身，骨頭喀拉喀拉地響，聽得人牙酸。
餮龍道：“聽說你要去白河城？我能跟著去麽？我與囚琴有仇，有些東西落在那裏了。”
游丹庭提醒道：“前輩，白河洞的東西都已經被靈波收走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但還是得去一趟。”餮龍的聲音聽起來笑瞇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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